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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Chapter03.熟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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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沒有連續幾日都在夢裏夢到同一個人,看不清面容,聽不清話語,但你卻可以肯定那人是誰。

肖渺就是這樣。在醫院三天,她睡得無比安穩,回到家後,每晚都夢到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。

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周,肖渺覺得自己有病了,或許是得了妄想癥,目光呆滯的她仰躺在沙發上不想動。

腳下的制杖看著她不搭理自己,張口咬上她的拖鞋,嗚咽著。

肖渺嘆了口氣,側身踢了下制杖,伸出手拍了拍他頭,把拖鞋撤出狗嘴。

自己這幾天的確有點冷落他了,弄得他天天耷拉著臉像深閨怨婦,想著便起身去拿了狗糧,看著制杖吃完,才想到該下樓溜溜他了。

雨過未晴,窗外天空暗白,肖渺披了一件薄開衫牽著他下樓,再晚怕控制不住制杖體內的洪荒之力了。

制杖是一只哈士奇,狗齡兩歲,每天都想向肖渺證明一百次自己有可以把家掀翻的能耐。一出樓道口,制杖哈便牟著勁拽肖渺,肖渺都擔心繩子會把他勒死。制杖是種撒歡兒跑了就再也不回頭的神奇物種,長著一張傲嬌陰狠毒辣的面孔,做著不驚人死不休體力不耗盡不趴下的奇葩舉動。

降雨安撫了最近燥熱的天氣,制杖哈拽著肖渺,不停的在小區裏轉著。

正值傍晚時分,小區來往的人多了起來,肖渺和認識的大叔大媽打過招呼,健身設施處更有坐著乘涼的譚爺爺譚奶奶,兩位老人子孫都在外地,肖渺剛搬來那會兒倆人沒少照顧自己。肖渺剛想過去打聲招呼,哪知制杖像是突然發現了有趣的東西,拖著肖渺開始狂奔。

“小肖,你家二哈又管不住啦?”譚爺爺看見二哈拖著自己跑過,笑呵呵的在身後打招呼。

“是…是啊,譚爺爺好啊。”肖渺被制杖繼續拽著,邊快速向前小跑著,一邊稍側頭和譚爺爺打招呼,然後繼續轉身跟著二哈。

“肖渺又被你家二哈溜啦,哈哈,年輕人不要太有活力。”

“何大爺好啊。”何大爺最喜歡說年輕人不要太怎樣,一直走在潮流最前線!

制杖哈一路跑向中意小區裏的獨棟別墅前才停下,肖渺見他終於不跑了,這才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順氣。

制杖哈興奮的沖前方甩著尾巴,吐著舌頭貌似有點…羞澀?

呵呵,當肖渺註意到自己正前方一直註視著自己的狗時,突然明白了什麽,這才八月份,屬於制杖哈的春天就到來了。自己前方幾米處,有一只和制杖毛色差不多、體型也差不多的二哈。制杖的孿生姐妹,這樣真的好嘛。

被另一只哈士奇註視的感覺真的不怎麽好,那總像是欠了對方八百萬債主的表情讓肖渺有些尷尬。

“二笨,回來。”肖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聽到的聲音,最近她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詞窮了。

只是聲音剛落下,面前的哈士奇就一溜煙的跑走了,她手中的繩子沒有握緊,自家的制杖哈也就這樣掙脫她跟著別人家的女人,哦不,女狗跑了。

後知後覺,她邁開步子跟上去,試圖呼喊制杖哈回來:“制杖,回來!回來!”

真是有狗性沒人性的蠢二哈!內心是這樣想著,但她還是一路跟到一棟獨棟別墅前。

站在半掩的門前,肖渺隱約可以聽到制杖歡快的叫聲,她按下門鈴,發現沒人回應,她推開門剛走進院子,便覺眼前一恍,一只二哈狂奔過來猛撲到她身上,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奈何沒站穩,後退了兩步跌坐在了地上。

屁股好疼,這只蠢狗。還不知自己犯了錯誤制杖哈仍然撲在肖渺身上,伸出舌頭舔了她一臉口水。

“起來吧。”肖渺剛把制杖推離自己身上,一只指節分明,手指修長的手便出現在視線中,也許是她有點頭暈,她竟然感覺眼前的手泛著瑩瑩的光暈。媽的,她變成了制杖。

又是悅耳的聲音,肖渺這才想起自己該如何形容這種聲音。像山澗中緩緩流淌的溪水,又像山谷中徐徐吹過的微風,溫潤卻又有種歷經時光洗禮積澱下來的安穩,總之好聽的要命。

“你沒事吧?”對方見她沒有反應,又加了一句,“摔疼了?”

肖渺這才回過神來,沒有伸手握住那只手,而是自己一手撐著地面站起來,順便拍了拍屁股上的土。

“沒有沒有,謝謝。”肖渺拍完才擡頭看向來人,只是一眼,她便楞住,她仿佛又聽到了什麽碎掉的聲響。

肖渺牽著二哈回到家中時,腦子仍是一片空白,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身影,似乎和剛剛看到的人重合,她看著撒歡兒累了趴在狗窩裏的制杖,忍不住蹲下□□了他的頭,捏了又捏,拍了又拍。

都怪制杖,不然自己怎麽會如此狼狽的出現在他面前?

是不是他?她不確定。

······

——J市中心醫院外科主任辦公室

莊騰看著手下的幾例病例,都是脖子被咬傷動脈導致出血,大多數是經常逛夜店的女性,也有少部分的男性。

詢問他們原因都說不記得了。莊騰只得先安排他們打了破傷風,包紮後沒什麽大問題了,就讓他們辦理出院手續回家靜養了。

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,但最近出現的太過頻繁。

和肖渺上次暈倒一樣的情況,都是被咬傷,然後都發現貧血,莊騰有些頭疼,是本來就貧血,還是因為體內大量流失所以才被診為貧血。這不得不讓莊騰想起來一個人,確切的說是一個據他知道都活了四百年的怪物。

莊騰家有個世代相傳的秘密,為一個人無條件服務。

那個人本身就是不該存在的物種,一個受傷後靠人血才能恢覆的怪物。然而建國後國內安定下來,那個人就沒再出現過。不老的容顏,奇異的超能力,超越科學存在的物種,呵呵,在他沒有見過之前,他僅僅把莊家人世代咬死的秘密,當成一個無稽之談,只是一個秘密而已。

只是現下,這人似乎重新出現了,他不確定咬傷這些人的就是他,只是懷疑和

那人是同一類。

中國人口中的僵屍,《聖經》中的該隱——吸血鬼。

想到這,他不由得擔心起那個總喜歡宅在家裏的姑娘,於是他拿著車鑰匙就出了門。

五年前他去老城區做義工,最後一天出診回來後發現暈倒在診所門前的她,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,咬傷,出血。只是醒來後的她完全不記得暈倒前發生的事,上周是她第二次遇襲,看著她躲閃的表情,莊騰知道這次不簡單了。

······

肖渺放下窩在她懷裏的制杖,小步跑去開門。

“你來了呀。”莊騰一身灰色休閑裝站在門前,提了提手中的東西,示意讓她進去。

“今天不坐診,看到飯點了就去買了你最愛的皮蛋瘦肉粥,還有鍋貼和涼拌小菜。”

他手裏提著三份粥和幾樣熟食小菜,都是肖渺最喜歡的吃的,已到中午飯點,他知道已現在肖渺的懶勁,中午無非又要吃外賣。

制杖看進門的是莊騰,甩著尾巴又厚臉皮的撲了上去,看手中提著東西進了廚房,嘴裏哈氣的更厲害,尾隨了上去。

肖渺跟在制杖後面,嫌棄的用腳輕輕踢了他屁股一下,看著身前的這個大男人洗手然後把食物裝盤裝碟,也上前洗了手,幫忙端了出去。

她心中莫名的感動,每次自己身後,都有他可以做依靠,這種感動也是溫暖。

莊騰又拿出制杖常用的大碗,把剩下的一份粥盛上,肖渺撇了撇嘴,不滿他總是這麽浪費,“你不用每次都給制杖買,那麽浪費,讓他吃狗糧就好了。”

“嗚嗚~”制杖似是聽懂了她的話,強烈表示不滿(爺才不要吃狗糧,爺要和你們這些魚唇的人類一樣喝粥吃肉,哼)。

“呵呵,”莊騰放下大碗,看制杖低頭歡快的吃著,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制杖的頭,制杖擡頭看了他一眼,嘴上沾滿了米粒,還是繼續低頭吃,“二哈和你這個主人的口味一樣呢。”

他頓了一下,又接著說,“不過我也喜歡二哈的這種口味。”

肖渺拿著鍋貼正往嘴裏送,聽出他話裏的意思,沒搭腔,只是向洗手間放向擡了擡胳膊肘,示意他去洗手過來吃飯。

莊騰看她又裝傻,暗自嘆了口氣,笑了笑。

倆人吃完飯,二哈啃了啃桌腿,滾去狗窩睡覺了。

莊騰看著收拾碗筷的肖渺出神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等肖渺都收拾妥當坐下,才開口,“肖肖,你上次真的是被狗咬傷的?”

肖渺按著電視遙控器的手一滯,眼皮耷拉一下又擡起回答道,“當然啊,和制杖差不多的體型,還好沒往死裏咬我。”

莊騰這下才確定她是在說謊,每次心虛時她的眼睛都會告訴他。

靠著沙發,他一手放在沙發木制扶手上,中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打著,眼睛一轉,才緩緩開口道,“這幾日,醫院又出現了和你差不多的病例,傷口都像是被咬傷,然後大出血暈倒。”

“是…是嗎?”肖渺心中一驚,下意識看向了他,卻發現他盯著自己,又說道,“也是不記得發生了什麽,都是做了一般被咬傷的處理,最近,長勝街貌似不太平啊。”

“沒事,我不太出門,你放心吧,我出去也帶著二哈,指不定那條狗就被我們家制杖的英姿征服了,哈哈。”肖渺幹笑兩聲,發現莊騰沒有笑,頓覺得尷尬。

她又想到前幾天看到的那條狗,又說,“上次去小區溜制杖,他竟然看上另一只母二哈,你不知道尾巴搖的,比見了我還親,果然是色制杖。”

莊騰應聲一笑,看出了她刻意在找話題,意識到小姑娘尷尬了,隨即起身,“你午睡吧,我先下午還要去醫院,要開會。”說著就向門口走去。

肖渺心中一喜,忙不疊的跟上去,“你註意安全,開車小心。”

“知道了,回去吧。”

哢擦——

關門落鎖。

送走了莊騰,她才發現自己額頭出了細密的汗,她心虛了。其實不是她不想說,大概說了莊騰也不信,這超越科學的存在,一個醫生怎麽會信。

莊騰什麽都好,只是自己和他單獨在一起會覺得尷尬,五年了,她又不是傻子,怎麽會看不出莊騰喜歡自己,她對他缺失了一些感覺,那種感覺叫心動,是讓她難以開口回應她的根本問題所在。

身體倒在沙發上,她又想起了那天暈倒前看到的男人,還有那天摔倒起來後擡頭看到的面孔。

精致到完美的五官,只是那雙黑眸就深不見底,淡粉色的薄唇有想讓肖渺親上去的沖動。

會不會是他?

肖渺承認自己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好奇了。而且這種感覺不太好,因為肖渺不太確定對方是不是人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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